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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华 后来想想与月的分手有华的因素。华浪漫,出身于教育家庭。瓜子脸,温顺的短发,爱唱歌。这点与阳有共同处,当时流行小虎队的爱情歌。华能和室友合唱每一首,少女怀春,自然真情泛滥。 “能不能叫你一声MY LOVE,亲爱的是否你在思念着我……”唱得谁听了都心头躁动,谁都乐意让她叫MY LOVE,谁都愿意思念着她。但就是不知道她这MY LOVE冲谁叫,肯让谁思念她。女孩子的心思最难猜。阳跟她同在一校教书,华长得苗条有气质,教学也负责。因为爸爸担任中心小学校长,虽然是代课老师,但横峰小学的校长到教师,每个人都对她宠爱有加。 阳自觉跟她有距离。她那么高贵,就像一个公主。林妹妹再好,焦大也不能爱的。现实生活无法让人相信童话有美好的结果。所以他坚决不主动去找华,因而从一开始阳就确定了自己的位置。欣赏归欣赏,要恋爱结婚还得找门当户对的。当然如果是华自愿叫他MY LOVE,那阳倒是乐意的。 但华没有叫,一开始因为阳纠结在跟月的婚约上。后来月退出后,华曾跟其他同事一起去过阳家。老土砖屋,简单的六面墙组成,一个低矮的厨房。就这么一幢房子还住着三户人家——阳的四哥、五哥和阳爸妈,空间可说是充分利用。而华家却已有新砌的宽敞烽火砖房子了。华就一个弟弟。凤凰嫁到鸡窝里,那心里落差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。 华把阳和同事们约到自己家玩。玩是借口,让爸妈参考挑选是真。 做校长的老爸何等精明。尚未见阳,阳的家底便摸得一清二楚。明显不甘心女儿芳心乱动,那天招待阳,便拿出极其夸张的接待来。堂堂一个校长,又是倒茶,又是敬烟,又是叫吃点心。本来在老师面前威风八面,这样做作出来的客套,偏偏弄得阳一行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。如芒在背,愿地有缝。 华妈,一个四十几岁的瘦女人。老公当了校长,便觉得夫荣妻贵,每每在教职工家属面前骄傲无比。脸上经常浓妆艳抹,身上常是穿红着绿,打扮得花枝招展。老师们见面时奉承她漂亮,背地里却编排她,说她长了四只奶子。究其起因,说是一日,有老师到食堂打饭,看见校长夫人蹲在水井边洗衣服。那上衣领口开得低,文胸扣松开了,不意春光外泄。夫人干瘪的奶子没挂住文胸,上面是真奶子,大大的文胸落在下边。伴着洗衣服的动作,四个奶子一起上下剧烈运动,让人无法不睹又目不忍睹,本人却浑然不觉。平时老师闲了时,总对学校的女性奶子进行评比,原本校长夫人的奶子是排在前三名的,现在看来完全是大文胸支撑起来假冒货。回去老师群里再一讨论,大家感到受了愚弄,就编成了顺口溜报复:古怪古怪真古怪,校长夫人长了四个奶。 四奶女人这会儿跟阳一行后辈们说话,趾高气扬,阴阳怪气的。弄得阳气都喘不顺,茶都不能下咽。阳早早告辞,出了华的家,直觉得从闷热的砖窑里走到了自然的风中。 虽然对华爸妈心里有芥蒂,却不妨碍对华的欣赏、喜爱。华清纯、靓丽,总能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。见过华爸妈后,阳自觉跟华保持一段距离。阳长得还算帅气,1.7米的身高,憨厚周正的脸。不摊着贫困的家庭,是挺能满足女孩子梦想的。华在横峰小学代着课,眼前晃来晃去也就这么几个人。豆蔻年华的女孩子需要男孩子追的,就像红花一朵太单调,非得要绿叶映衬。让所有男孩子都爱上自己,然后再由自己决定绣球抛给谁,很可以满足女孩子的虚荣心。因而,明知阳条件不合,却不时的挑逗阳一点点。阳有才,不仅教学责任心强,一竿竹笛能吹得神鬼动容。加上人也勤劳诚实,如果能对自己死心塌地地爱,也不是不可以考虑。至少可以先作为情人,她就曾在阳面前,玩笑着说:一生要有一个老公,一个情人,言下之意可以解读为老公给自己物质,情人给自己精神。 臭美,小资思想,真那样当你老公亏大发了,做情人更不齿。阳不着她的道,似乎无视人见人爱的华。也喜爱听华唱歌,也能跟华欢乐地相处,也热心地跟华讨论教学问题,但就是没有追求华的行动。 有个叫成的小伙,跟阳同毕业。分在另一小学教书,经常来校找华说话。阳到过成家,成那家境,跟阳两兄弟。也属于毛主席时代留下的贫农家境。墙壁上可以用棍子捅出很多土蜂,灶台上蟑螂在搞军事演习。成老大,下边还有拖油瓶、老二、老三、老四。但华似乎也不拒绝他,这是华的聪明之处,善待他人。有次华问阳要成的印象,阳说,“挺好的,诚实,勤劳、英俊,跟你配,”华一拳擂在阳背上,“配你个木头”阳心说,我不木头咋的,我去追你,你也不见得就答应。就你答应,你那么厉害的爸妈,能看上我这穷得叮当响的小子,省省吧。阳也不做白日梦,无欲则刚,也就能心里坦荡。 小学的晚间没有自习,教师们都呆在各自的房间批课改作业。一次,华来了阳房间,端了杯茶,也不说话,背对着阳,就那样彩云伴海鸥般诗意地伫立着。阳任凭她站着,欣赏但不心动。一个曼妙的璧人,就那么安静得像只小猫。阳弄不懂她心里真实的想法,正像华也无法读懂阳的心思一样。 又有一次,大概晚上十点多了。华突然缠着阳,要陪同去一个好友家。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的小小要求。明知她的想法不合理,阳还是相跟着。华是寂寞之中,突发的奇想。一路走的跌跌撞撞,过山间的小路,过黑暗的松林。有阳在身边,华似乎什么也不怕。可阳就是一根木头。十多里夜路,华问一句,阳回一句,再没多话,更没表白。到朋友家,已经十二点,朋友家全在梦乡。华也不敲门,又说不想惊扰了。原途返回,折腾到两点多,才回各自房间入睡。在阳眼里,这可真是疯狂之举。大任性了,要真落到了她的网中,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。 成还在不断来找华,华对他始终不热心。对成来说,没拒绝就是有希望。他就施展出死缠烂打的招式来。送花、送小礼品,每次手都不空着,但仍是没有多大进展。阳心里悻悻,亏得没想过吃天鹅肉,不然自己也差不多变成癞蛤蟆了。隔了一暑假,居然听到了成的坏消息:成为了赚钱,暑假到鄱阳湖上放网捕鱼。一天在湖中被风吹翻了小划盆。本来划盆在水中翻了,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。湖边的人水性好,就是水中翻了也能弄转身。即便没有船,凫水也能到得了岸边。成属于那种水性极好的人。可就因为极好,才招老天嫉妒吧……他失踪了三天后,人们才在十多里外的小湖湾找到他的尸体。捞起来时,下身的牛仔裤脱到了膝盖,缠住了两腿。 到了下学期开学,华没再来上班。代课的工资低,她要去南方闯一闯。来了信给阳,要阳常给她写信。阳深知跟华的差距,就彻底断了念想。倒是华,有时还来一两短信,似乎想延续两个的友情。阳也懒得回,没有收成的劳动,他才不干呢。尽管在华交往的过程中,阳很理智。但华的迷人身影,诗意一样的形象,深深地留在阳的心里。每每拿她的标准与月相比,与月的取消婚约也就不婉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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